多年前往返重慶南路通勤時,便知道三民書局有出版一套國別史,遠看陳列簡直熠熠生輝,然一直沒有細讀的必要性,總是逛街時隨手翻閱了事。
捷克並非我交換目的地,甚至也不是鄰國,但因為與捷克夫婦P&V深交的淵源,加上開學前準備前往中歐獨自旅行,於是捷克成為我在購買國別史時少數雀屏中選的歐洲國家--瑞士(必要)、捷克及匈牙利。
為何沒買波蘭呢?約略是心知自己出發前閱讀量有限,而波蘭多次被瓜分的歷史已於課本上反覆陳述,捷匈卻因夾於西歐及俄羅斯之間,地圖偶爾沾上點邊,敘述上永遠是被遺忘的一群。信手翻閱,總覺這兩本薄薄的簡史,能填補我在西歐及俄國中間的認知空白。
摩拉維亞王國的最大疆域
波西米亞在奧匈帝國中的位置
三週前與P&V相約帕米爾新疆菜小聚。彼時步伐已走過大摩拉維亞王國(Kingdom of Great Moravia, 833~906),以及在神聖羅馬帝國、哈布斯堡統治疆域內具有特殊地位的波西米亞王國(Kingdom of Bohemia, 1198~1918),終於稍為能夠體會,分別出身Moravia地區及Bohemia地區的P&V,為何老是會像台灣人戰南北一般鬥嘴。不只在發展史上擁有緊密牽連但迥異的地位,兩地的口音也稍有不同。
夫妻倆已大致確定,離開台灣後將於布拉格(Prague)落腳,由於研究約一簽一年且可延長,想生小孩的他們,第一胎很有可能會在布拉格誕生。V嚷嚷著孩子應該要在摩拉維亞長大,我對著P困惑地道:「Prague不是在Bohemia嗎?」P戲謔地擠擠眼睛,「噓~不要告訴她!」
而事實上,我永遠不會忘記,當我從背包掏出輕薄的捷克史,P&V驚喜的神情。V很快接過她向來避之唯恐不及的中文,喜孜孜地於字裡行間的英文括號裡,尋找她熟悉的名詞與人物,不時抬頭向P擠眉弄眼:「你看,胡薩克(Gustav Husak),哼!」(台灣人談及老蔣的口氣)或者向我驚喜地道:「對,就是這個,這些名字都是摩拉維亞王國的皇帝。」
而內斂體貼的P,則是用一種難以置信的口氣對我說:「沒想到妳會想了解我們國家的歷史。」雖然他自己對台灣歷史已是如數家珍,無論228事件、兩蔣或者台灣的民主歷程,無不了然於心。
現在實習公司的Brand Manager對我說,當妳經營這個品牌,它就成了妳的「什麼」,進便利商店或逛大賣場,都不免忍不住觀察它的陳列。而我想,國家約莫也是如此吧,尤其是對歐洲總只有塊狀印象的台灣人,當熟識了一國的人民,這個國度的歷史便產生了吸引力,不再只是冰冷的人名與年代。
所以我喜歡小國人民,對你的興趣從不會視為理所當然的朝拜,反而感到受寵若驚。
不過汗顏的是,作為一名三類學生,早年雖曾喜歡過世界史,但多年未接觸,對於神聖羅馬帝國、哈布斯堡王朝、宗教改革等,早已忘得只剩斷簡殘篇。終於熬到一次大戰前時,真有種鬆了一口氣之感,畢竟我最有興趣的,其實還是近代的國際關係、民族主義,以及鐵幕結束後的後共產經濟發展。
但在那之前,必須稍微提及30年戰爭(Thirty Years' War, 1618~1648)
30年戰爭的導火線,是1618年波西米亞人民反抗哈布斯堡政權所引發的「擲窗事件」,簡單來說,皇帝的大主教欽差被華麗麗扔出15m高的窗戶,掉到糞堆上倖免於死,成為全城的笑柄。然而1620年的白山之役(Battle of White Mountain),波西米亞軍兩萬名不敵哈布斯堡聯軍而被擊潰,聯軍攻佔布拉格。反抗行動失敗後,波西米亞遭受哈布斯堡的血腥報復,新教徒遭到驅逐,波西米亞的國家地位也因此消失,成為哈布斯堡的行省。
長達20多年的戰火蹂躪,使得波西米亞曾傲視歐洲的礦山毀於一旦,手工業、工業及經濟發展急速倒退,平民貧困不堪,飽受戰爭苦果。而也正是因為這場戰爭,使得波西米亞不復戰前優越的選侯國地位,成為文化及政治權力上的弱勢地區。
漫長的100多年中,捷克人對於奧匈帝國的統治始終矛盾不一。資本家及政客多半支持哈布斯堡,而受壓迫人民的觀感則相當分歧。時間迅速來到一次大戰後,奧匈帝國兵敗解體,Bohemia、Moravia及Slovakia三個地區終於聯合制憲,成立捷克斯洛伐克(CzechoSlovakia)。馬薩里克(Tomas Garrigue Masaryk, 1850~1937)成為首屆總統。
(終於知道馬薩里克大學的命名是怎麼來的了......後知後覺O艸O)
捷克斯洛伐克的疆域
捷克斯洛伐克成立之初,人口超過1350萬,囊括奧匈帝國70%以上的企業,一夕之間躋身世界十大工業國之林。但民族組成複雜的疆界畫分也帶來衝突,捷波戰爭(1920)即是一例,蘇台德地區大量的日耳曼人,更埋下日後被併吞的種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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