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日一早,前往Renens-Gare的Migros買了這個!
我們打算合送Amina一個禮物,每人預算在5~10CHF之間,加總是25~50CHF,想必是夠有份量。土耳其室友Irem提議可送烹飪相關物品,最好與瑞士相關,於是瑞士起司鍋(Cheese Fondue)相關產品成為最佳選擇。而事實上,由於秋季來臨,超市裡起司鍋相關產品已陸續上架,我在貨架前委實猶豫許久,18.9CHF的雪人組合、29.5CHF的Fondue鍋子、上下組各要價10~20CHF的分售產品......但便宜可愛的雪人禮品組是以蠟燭當熱源,顯然不經用,而正常大小的起司鍋組合又太過昂貴。最後無意間發現這組,小巧可愛的Mini Set,瑞士造型兩人份的起司鍋,附酒精燈及兩隻叉子,25CHF的價格連我自己都想入手了,多麼有紀念意義啊!
一點多返回宿舍,與陸續下課,正煮午餐的Tafarel、Joan閒聊幾句。依然沒課,為Amina空下整週的我便回房休息。這幾日因Amina喬遷緣故,我習慣半掩住門,歡迎她隨時進出,因此對公共空間的聲響格外敏感。兩點多,驀地聽見男性哼歌步入的聲響,我以為是Victor,探出頭去,卻是另一個歐洲男生。
OK,竟然是新室友。
我不敢相信宿舍方的「效率」,也對他飛快搬入感到驚訝。事實上他租約自十月起,但宿舍管理員表示他可今日搬入(那麼租金怎麼算?豈不是賺到幾天),是故他忙不迭自日內瓦開車,載來滿滿一車物資。
Hadrien,瑞士人,物理碩士畢,將在EPFL實驗室實習5~6個月,父母現居法國,而他曾經在美國住過一段時間,故英文說得又快又流利。他問我是否有空,或許我能幫他搬進一些行李?登時我內心微愕,但表面上欣然同意。一路上裝得愉快寒暄,但兩趟來回以後,實在感覺被當義工,迅速裝作「OK,That's it」的姿態閃入房間,內心腹誹不已──好像哪裡怪怪的,一個高大健壯的歐洲男生,竟問嬌小亞洲女生能不能幫他搬行李!?他多跑兩趟不就得了!(我剛來瑞士時也沒期待有人幫我扛行李箱,還不是什麼都自己來!)
事後告訴大夥兒搬行李一事,Irem和Amina一致覺得有點Hadrien有些無禮,Joan倒覺得還好,或許這只是他想熟識新室友的一種方式。我表示:「我不應該這樣背後說他,畢竟我自願幫忙的。」
Irem愉快地揮揮手:「不不,當然要說,我們超愛聽八卦。」
Hadrien的行李包含腳踏車、印表機、一大疊A4影印紙、活動式沙發、一大袋鞋子......讓只能從遙遠台灣帶一咖行李箱的我好生羨慕。而身為瑞士人的他,也迅速展現他如魚得水、「把宿舍當自己家」的功力。他對我們依然空曠的公共空間品頭論足一番,表示這裡應該可以掛畫、擺沙發.....我頷首揭過,不予置評。
尷尬的是,Amina所剩不多的行李仍堆在公共空間裡,她和我相約16:15宿舍內見。非常準時的Amina獨自前來,半晌,與Tafarel、Joan、Hadrien和我共處一室,儘管表面上以法語愉快地與Hadrien寒暄,但想必Amina對於某人迅速取代她房間的事實感到很不好受。
閒聊途中,Hadrien掏出一架音響置於餐桌,坦白講擴音效果非常棒,但內心小惡魔又再次浮現:「Oh, first day, load music....what's next?」接著更無言的事來了,Amina昨晚將2個枕頭置於公共空間,如今遍尋不著其中之一,詢問之下竟是不知情的Hadrien拿進房間!當下Amina自然是慷慨地贈送予他。
房間易手,短暫停留的Amina在客廳裡面對取代她的新人,看似熱絡的談話裡越笑越僵。見男生們聊得正熱烈,我向她微微招手,兩個女生躲進房裡girl's talk。
(給Amina的小禮物,還外加一個小月餅噢)
陶板項鍊是2年前於小農市集購得。但我鮮少配戴,包裝俱在,此行前來歐洲,乾脆作為贈送投緣女孩的禮物。右側的小豬玉石吊飾,因是玉製,故手頭僅有5~6個。明信片倒是準備了一大疊,於是一張當作小卡片,一張背面撰寫我的台灣地址及聯絡方式。來歐洲三週了,終於有送出帶來那堆台灣紀念品的機會,Amina真的像個妹妹,拭去盈眶的淚水抱著我撒嬌。我拿著帶來歐洲的台灣黑熊娃娃對她講法語,逗得她非常開懷。
為珍惜Amina僅有的一小段空檔,土耳其女生Irem下課後,我們一行人衝到洛桑市區吃鬆餅( 蜂蜜鬆餅5CHF/片 )。接著又一起逛Lausanne-Flon站附近的日本超市。
Amina和Irem
我與Irem和Tafarel,幫Amina扛著剩餘的家當抵達Renens-Gare,送她搭上往日內瓦的火車。望見她獨自坐於行李之間,朝車窗外的我們揮手,登時感到一陣落寞難過。回程捷運上,三人無精打采。「I feel quite bad, really.」Irem嘆口氣說。
約莫8點多返回宿舍,推門瞬間,傻眼的事情來了。
Hadrien事前告訴我們,今晚他有「幾個」朋友將來我們宿舍喝酒聊天。我聽聞時挑眉:「來『我們的』宿舍嗎?」「呃是的,會不方便嗎?」「嗯不會啊!能遇到新朋友很不錯(外交辭令),不過你知道,我們廚房很小......」「我知道我知道,我們沒有要一起煮飯,只是喝點飲料、聊聊天這樣而已。」
大家都知道這件事後,我們悄悄八卦,一致認為「第一天晚上」就帶朋友到新宿舍實在不尊重。若欲融入,為何不約我們共進晚餐?而這聚會早已訂好,顯然他根本不在乎未來室友是誰,客廳有無人用,只管我行我素。
儘管早有心理準備,然推開宿舍大門,望見Hadrien和他「五個」朋友時,我們仍是非常傻眼。OK,一個、兩個......大家都曾帶過朋友回來,甚至留宿,但這群佔據我們廚房,反客為主正快樂地煮義大利麵,飲料及啤酒瓶散落滿桌的人是怎麼回事?他們跟Victor的朋友不同,Victor大學低年級,朋友較外向張狂但隨和,而已經唸完碩士的Hadrien,這群友人瞧來well-dressed,但顯然不諳作客之道,禮貌性問候及告罪皆無,姿態甚至頗有些矜持倨傲。更糟的是,Victor也帶了一兩個朋友回來,宿舍一片喧鬧。
心情低落的我們嘗試在壅擠的廚房擠出位置,各自煮完飯,與那群人寒暄一陣,迅速閃人。我實在沒興致開口社交,多數時候只願跟Irem及Tafarel說話。但一個學程式的巴基斯坦男生主動啟口搭訕,聊了一陣,隔壁是他英國女友。這樣的國籍和膚色組合滿少見的,挺有意思的情侶。
Hadrien的友人直聊到11點才停止,住臨廚房第一間的我聽得一清二楚。這時間看起來還算有教養,但根本是在試探我的底限,堪稱一群沒禮貌的文明人,我真的很不喜歡這種處事態度。
凌晨1點左右,話語、拚酒及喧鬧聲再起,我被擾得無法入眠,心頭火起,以為Hadrien朋友去而復返,不爽開門,卻是Victor的酒肉朋友。我板著臉請他們離席,他們唯唯諾諾答允,並說幾分鐘後離開。
關門後外頭再度一陣嘻笑喧嘩,持續5到10分鐘,我已難抑暴怒。再度怒火騰熾地打開房門,逡巡準備開罵,卻聽見Irem同樣站出房門的聲音。大概是第一次告誡,她顯得嚴峻但仍措辭有理,我對一群醉漢再也沒耐性,也不介意扮黑臉,大動肝火喊道:「現在就離開!想玩的話回你家去,別來我們的公寓!」
Tafarel對Hadrien的評價說得太對了:「Oh no, we gonna have ANOTHER Victor! I don't like him, Amina, it's all your fault.」他在車站對著Amina一本正經地開玩笑,眾人忍不住莞爾。
我想我還會再給Hadrien一次機會,畢竟也許,第一晚他想有個Welcome Party,也許這是種文化差異什麼的,又或者他自覺是個地頭蛇,邀請其他宿舍的朋友來此,我們也可以認識新朋友,沒什麼不對。不過下回若再有此事,我想我與其他人都無法再忍耐下去。
至於Victor,理智線斷裂時一律暴吼就對了,那群醉漢啥也不會記得。
唉,我已經開始想念Amina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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